作者︰靜、筠二禪僧編
    江西馬祖嗣讓禪師,在江西。師諱道一,漢州十方縣人也。姓馬,于羅漢寺出家。
    自讓開心眼,來化南昌。每謂眾曰︰“汝今各信自心是佛,此心即是佛心。是故達摩大師從南天竺國來,傳上乘一心之法,令汝開悟。又數引《楞伽經》文以印眾生心地,恐汝顛倒不自信。此一心之法,各各有之,故《楞伽經》雲︰‘佛語心為宗,無門為法門。’又雲︰‘夫求法者,應無所求。心外無別佛,佛外無別心。不取善,不舍惡,淨穢兩邊,俱不依怙。達罪性空,念念不可得,無自性故,三界唯心,森羅萬像,一法之所印。凡所見色,皆是見心。心不自心,因色故有心。’汝可隨時言說,即事即理,都無所礙。菩提道果,亦復如是。于心所生,即名為色。知色空故,生即不生。若體此意,但可隨時著衣吃飯,長養聖胎,任運過時。更有何事?汝受吾教。听吾偈曰︰
    心地隨時說,菩提亦只寧。
    事理俱無礙,當生則不生。
    有洪州城大安寺主,講經講論。座主只觀誹謗馬祖。有一日,夜三更時,鬼使來惜門。寺主雲︰“是什摩人?”對雲︰“鬼使來取寺主。”寺主雲︰“啟鬼使︰某甲今年得六十七歲,四十年講經講論,為眾成持。只觀貪講經論,未得修行。且乞一日一夜,還得也無?”鬼使雲︰“四十年來貪講經論,不得修行,如今更修行作什摩?臨渴掘井有什摩交涉?寺主適來道︰‘只觀貪講經論,為眾成持。’無有是處。何以故?教有明文︰‘自得度令他得度,自解脫令他解脫,自調伏令他調伏,自寂靜令他寂靜,自安隱令他安隱,自離垢令他離垢,自清淨令他清淨,自涅盤令他涅盤,自快樂令他快樂。’是汝自身尚乃未得恬靜,何能令他道業成持?汝不見金剛藏菩薩告解脫月菩薩言︰‘我當自修正行,亦勸于他,令修正行。’何以故?若自不能修行正行,令他修者,無有是處。汝將生死不淨之心,口頭取辦,錯傳佛教,誑唬凡情。因此彼王嗔汝,教我取去彼中,便入刀樹地獄,斷汝舌根,終不得免。汝不見佛語︰‘言詞所說法,小智妄分別。是故生障礙,不了于自心。不能了自心,雲何知正道?彼由顛倒慧,增長一切惡。’汝四十年來作口業,不入地獄作什摩?古教自有明文︰‘言語說諸法,不能現實相。’汝將妄心,以口亂說,所以必受罪報。但嘖自嫌,莫怨別人。如今速行,若也遲晚,彼王嗔吾。”其第二鬼使雲︰“彼王早知如是次第,何妨與他修行。”其第一鬼使雲︰“若與摩,則放一日修行。某等去彼中,諮白彼王。王若許,明日便來;王若不許,一餉時來。”
    其鬼使去後,寺主商量︰“這個事鬼使則設了也,某甲一日作摩生修行?”無可計,不待天明便去開元寺惜門。門士雲︰“是什摩人?”對雲︰“太安寺主來起居大師。”門士便開門,寺主便去和尚處,具陳前事後,五體投地禮拜,起雲︰“生死到來,作摩生即是?乞和尚慈悲,救某甲殘命。”師教他身邊立地。
    天明了,其鬼使來太安寺里,討主不見。又來開元寺,覓不得,轉去也。師與寺主即見鬼使,鬼使即不見師與寺主也。僧拈問龍華︰“只如寺主當時向什摩處去,鬼使見不得?”花雲︰“牛頭和尚。”僧雲︰“與摩則國師當時也太奇。”龍花曰︰“南泉和尚。”
    有一日齋後,忽然有一個僧來,具威儀,便上法堂參師。師問︰“昨夜在什摩處?”對曰︰“在山下。”師曰︰“吃飯也未?”對曰︰“未吃飯。”師曰︰“去庫頭覓吃飯。”其僧應略,便去庫頭。當時百丈造典座,卻自個分飯與他供養。其僧吃飯了便去。百丈上法堂。師問︰“適來有一個僧未得吃飯,汝供養得摩?”對曰︰“供養了。”師曰︰“汝向後無量大福德人。”對曰︰“和尚作摩生與摩說?”師曰︰“此是闢支弗僧,所以與摩說。”進問︰“和尚是凡人,作摩生受他闢支弗禮?”師雲︰“神通變化則得。若是說一句佛法,他不如老僧。”
    師有一日上禪床,才與摩坐便擐i唾。侍者便問︰“和尚適來因什摩擐i唾?”師雲︰“老僧在這里坐,山河大地,森蘿萬像,總在這里,所以嫌他,與摩唾。”侍者雲︰“此是好事。和尚為什摩卻嫌?”師雲︰“于汝則好,于我則嫌。”侍者雲︰“此是什摩人境界?”師雲︰“此是菩薩人境界。”後鼓山舉此因緣雲︰“古人則與摩。是你諸人,菩薩境界尚未得,又故則嫌他菩薩。雖則是嫌,但以先證得菩薩之位,後嫌也嫌。老僧未解得菩薩之位,作摩生嫌他這個事?”
    有西川黃三郎,教兩個鶴油堵磣娉黽搖S幸荒輳 垂槲堇錚 筧瞬偶  繳    鷚話 癜藎 疲骸骯湃說潰骸   藝吒改福 晌藝 笥選! 悄懍礁鏨 閌悄臣著笥眩 沙擲先恕!痹唬骸按筧慫湓蚰昀希 粲寫誦模 惺材δ眩俊貝筧嘶斷玻 喲吮憔郵浚 喙材猩  愕鉸磣媧Γ 瀋 叱呂粗跡 笫Ρ閔戲ㄌ謾;迫  傻椒ㄌ們埃 υ唬骸斑停 鞔 迫  善癲皇牽俊倍栽唬骸安桓搖!筆υ唬骸按游鞔 秸飫錚 迫  扇緗裨諼鞔 吭諍櫓藎俊痹疲骸凹椅薅  鰨   薅  酢!筆υ唬骸澳曇福俊痹疲骸鞍聳 濉!薄八湓蠐 Γ 閌材δ晁輳俊痹疲骸叭舨揮齪蛻校 楣  簧  患   螅 緄痘 鍘!筆υ唬骸叭羰等鞜耍 媧θ握妗!  br />
    黃三郎有一日到大安寺廟下便啼哭,亮座主問︰“有什摩事啼哭?”三郎曰︰“啼哭座主。”座主雲︰“哭某等作摩?”三郎曰︰“還聞道黃三郎投馬祖出家,才蒙指示便契合,汝等座主說葛藤作什摩?”座主從此發心,便到開元寺。門士報大師曰︰“大安寺亮座主來,欲得參大師,兼問佛法。”大師便升座。座主未參大師,大師問︰“見說座主講得六十本經論,是不?”對雲︰“不敢。”師雲︰“作摩生講?”對雲︰“以心講。”師雲︰“未解講得經論在。”座主雲︰”作摩生?”雲︰“心如工技海 餿綰圖頰擼   飩駁鎂 墼冢俊弊  髟疲骸靶募冉膊壞茫  榭棧菇駁媚Γ俊筆υ疲骸靶榭杖唇駁謾!弊  韃輝諞猓 慍觥2畔陸狀笪潁 乩蠢襉弧Jυ疲骸岸鄹  がΓ 癜葑魘材Γ俊繃磷  髕鵠矗   脈雨/沐汗流。晝夜六日,在大師身邊侍立。後諮白雲︰“某甲離和尚左右,自看省路修行。唯願和尚久住世間,廣度群生,伏惟珍重。”座主歸寺,告眾雲︰“某甲一生功夫,將謂無人過得。今日之下,被馬大師可嘖,直得情盡。”便散卻學徒。一入西山,更無消息。座主偈曰︰
    三十年來作餓鬼,如今始得復人身。
    青山自有孤雲伴,童子從他事別人。
    漳南拈問僧︰“虛空講經,什摩人為听眾?”對雲︰“適來暫隨喜去來。”漳南雲︰“是什摩義?”雲︰“若是別人,便教收取。”漳南曰︰“汝也是把火之意。”師上堂良久,百丈收卻面前席,師便下堂。
    問︰“如何是佛法旨趣?”師雲︰“正是你放身命處。”問︰“請和尚離四句絕百非,直指西來意,不煩多說。”師雲︰“我今日無心情,不能為汝說。汝去西堂,問取智藏。”其僧去西堂,具陳前問。西堂雲︰“汝何不問和尚?”僧雲︰“和尚教某甲來問上座。”西堂便以手點頭,雲︰“我今日可殺頭痛,不能為汝說,汝去問取海師兄。”其僧又去百丈,乃陳前問。百丈雲︰“某甲到這里卻不會。”其僧卻里似師,師雲︰“藏頭白,海頭黑。”師遣人送書到先徑山欽和尚處,書中只畫圓相。徑山才見,以筆于圓相中與一劃。有人舉似忠國師,忠國師雲︰“欽師又被馬師惑。”有人于師前作四劃,上一劃長,下三劃短,雲︰“不得道一長,不得道三短,離此四句外,請師答某甲。”師乃作一劃,雲︰“不得道長,不得道短,答汝了也。”忠國師聞舉,別答雲︰“何不問某甲?”
    有座主問師︰“禪宗傳持何法?”師卻問︰“座主傳持何法?”對曰︰“講得四十本經論。”師雲︰“莫是師子翰唬俊弊  髟疲骸安桓搖!筆ψ饜晷晟  W  髟疲骸按艘嗍欠 !筆υ疲骸笆鞘材Ψ 俊倍栽疲骸笆ψ映隹叻 !筆δ撕偃弧W  髟疲骸按艘嗍欠 !筆υ疲骸笆鞘材Ψ 俊倍栽疲骸笆ψ釉誑叻 !筆υ疲骸安懷霾蝗耄 鞘材Ψ 俊弊  魑薅裕 齏淺雒擰Jφ僭疲骸白  鰲!弊  饔 觶 υ疲骸笆鞘材Γ俊弊  魑薅裕  竊疲骸罷舛鄹  がΓ 焙蟀僬紗  疲骸凹  Γ俊筆ξ噬 骸按郵材Υ 矗俊倍栽疲骸按踴茨俠礎!筆υ疲骸岸      參矗俊倍栽疲骸拔礎!筆υ疲骸叭縲磯嗍庇輳  形綽   鋇牢嵩疲骸奧  病!痹蒲以疲骸罷空康住!倍瓷皆疲骸笆材 僦性  飛 矗俊  br />
    師明晨遷化,今日晚際,院主問︰“和尚四體違和,近日如何?”師曰︰“日面佛,月面佛。”
    汾州和尚為座主時,講四十二本經論,來問師︰“三乘十二分教,某甲粗知,未審宗門中意旨如何?”師乃顧示雲︰“左右人多,且去。”汾州出門,腳才跨門閬,師召座主,汾州回頭應喏。師雲︰“是什摩?”汾州當時便省,遂禮拜,起來,雲︰“某甲講四十二本經論,將謂無人過得。今日若不遇和尚,洎合空過一生。”師問百丈︰“汝以何法示人?”百丈豎起拂子對。師雲︰“只這個?為當別更有?”百丈拋下拂子。僧拈問石門︰“一語之中便佔馬大師兩意,請和尚道。”石門拈起拂子,雲︰“尋常抑不得已。”
    大師下親承弟子總八十八人出現于世,及隱道者莫知其數。大師志性慈愍,容相瑰奇,足下二輪,頸有三約。說法住世四十余年,玄徒千有余眾。師貞元四年戊辰歲二月一日遷化,塔在泐潭寶峰山,敕謚大寂禪師大莊嚴之塔。裴相書額,左承相護得興撰碑文,淨修禪師頌曰︰
    馬師道一,行全金石。
    梧本超然,尋枝勞役。
    久定身心,一時拋擲。
    大化南昌,寒松千尺。
    大珠和尚嗣馬大師,在越州。師諱慧海,建州人也。
    師謂眾曰︰“汝心是佛,不用將佛求佛。汝心是法,不用將法求法。佛法和合為僧體,喚作一體三寶。經雲︰‘心佛及眾生,是三無差別。’身口意業清淨,名為佛出世。三業不淨,名為佛滅度。喻如嗔時無喜,喜時無嗔。唯是一心,用無二體。本智法津爾,無漏現前。如蛇化為龍,不改其鱗。眾生回心作佛,不改其面。性本清淨,不待修成。有證有求,即同增上慢。真空無滯,應用無時。無始無終,利根先悟。用無等等,即是阿耨菩提。性無形相,即是微妙色身。無相即是實相,性體本空,則是無邊法身。萬行莊嚴具,即是功德法身,即是萬化之本。隨處立名,智用無盡,即是無盡藏。能生萬法,是大法藏。具一切智,是智慧藏。萬法同如,是如來藏。經雲︰‘如來者,則諸法如義。’一切世間生滅法,無有一法不歸如。”
    有王長史問︰“法師、律師、禪師,阿那個最勝?”師雲︰“法師者,居師子座。瀉縣河之辯,對稠人匡眾。啟鑿玄關,開般若之妙門,等三輪之空際,若非龍象蹴踏,安敢當人?律師者,啟毗尼之法藏,名利雙行,持犯開遮,威儀作則。疊三翻之羯摩,作四果之初因,若非宿德白眉,安敢造次?禪師者,揚其樞要,直了心源,出沒卷舒,縱橫應物,咸均事理。頓見如來,拔生死之深根,得現前之三昧。若不安禪靜慮,到者里總須茫然。”
    有座主問︰“某甲擬問禪師義,得不?”師曰︰“清潭月影,任意撮摩。”“如何是佛?”師曰︰“清潭對面,非佛而誰?”座主茫然。卻問︰“禪師說何法度人?”師雲︰“未曾有法。”座主雲︰“禪師渾如此。”
    師卻問︰“法師說何法?”對雲︰“講《金剛經》二十余座。”師曰︰“《金剛經》是誰說?”對雲︰“禪師。”“豈不知是佛說?”師雲︰“若言如來有所說法,則為謗佛。是人不能解我所說義。若言經不是佛說,即為謗經。離此之外,為老僧說。”法師無對。
    師雲︰“其義且置。經雲︰‘若以二十二相觀如來者,轉輪聖王即是如來。’又雲︰‘若以色見我’,乃至‘不能見如來。’經且置,待小時徵大德,且道那個是如來?”對雲︰“到這里卻迷去。”師呵雲︰“講經二十余座,渾不識如來。”師雲︰“如來者則諸法如義,大德那得不知?”法師雲︰“若如是,則一切皆如。”師雲︰“未是未是。”師雲︰“經作此說,那得不是?”師雲︰“法師如不?”對雲︰“如。”師雲︰“木石如不?”對曰︰“如。”師又雲︰“汝木石如不?”對曰︰“無二如。”師雲︰“與摩則大德共草木何別?”法師無對。乃嘆曰︰“此上人極難酬對。”
    時有俗官問︰“法師何故不信禪法?”師雲︰“名相易解,至理難見。”有行者問︰“即心即佛,那個是佛?”師雲︰“汝疑那個不是?指出看。”行者無對。師雲︰“達則遍境是,不悟則永乖疏。”
    華嚴座主數人問︰“禪師何不許‘青青翠竹是法身,郁郁黃花是般若’?”師曰︰“法身無像,對翠竹以成形;般若無知,對黃花而現相。非彼黃花翠竹,而有般若法身乎?經雲︰‘佛真法身猶若虛空,應物現形,如水中月。黃花若是般若,般若則同無情。翠竹若是法身,翠竹還同應物不?”大德數人,杜口無言。
    百丈政和尚嗣馬大師,在江西。未睹行錄,不決化緣始終。
    師向僧道︰“汝與我開田了,為汝說大義。”僧雲︰“開田了,請師說大義。”師乃展開兩手。
    有老清見日影透過窗,問︰“為復窗就日,為復日就窗?”師雲︰“長老房內有客,且歸去好。”
    杉山和尚嗣馬大師,在池州。師諱智堅,未睹實錄,不決化緣始終。
    雲岩見月,問師︰“太好月。”師雲︰“還照也無?”雲岩低卻頭。
    師在南泉,造第一座。南泉收生次,雲︰“生。”師雲︰“無生。”泉雲︰“無生猶是末。”南泉行五六步,師召雲︰“長老。”南泉回頭雲︰“作摩?”師雲︰“莫道是末。”
    後有人拈問順德︰“南泉道‘生’意作摩生?”順德雲︰“急水行舟。”杉山道︰“無生意作摩生?”德雲︰“風若不來,樹亦不動。”“無生猶是末意作摩生?”德雲︰“磨鋒捺刃,汝且作摩生回避?”“喚南泉意作摩生?”德雲︰“要舉勝今。”“別旋行持,南泉回頭意作摩生?”德雲︰“象王回旋,師子曩呻。”“莫道是未意作摩生?”德雲︰“妙個出身,古今罕有。”
    安國拈問明上座︰“古人當無生,不當無生?”對曰︰“不當無生。”安國雲︰“杉山意作摩生?”明上座無對。明真大師代雲︰“汝試舉看。”
    師與南泉向火次,南泉問師︰“不用指東指西,本分事直下道將來。”師便把火箸放下。南泉雲︰“饒你與摩,猶較王老師一線道。”南泉又問趙州,趙州以手作圓相,中心一點。泉雲︰“饒你與摩,猶較王老師一線道。”
    雲門聞舉雲︰“南泉只是步步登高,不解空里放下。”問︰“如何是本來身?”師雲︰“舉世不相似。”師提起蕨菜,問南泉︰“這個太好供善。”南泉雲︰“非但這個,百味珍羞,他亦不顧。”師雲︰“雖然如此,個個總須償〔嘗〕他始得。”
    茗溪和尚嗣馬大師。未睹行錄,不決化緣始終。
    問︰“如何是修行路?”師雲︰“好個阿師,莫作客。”僧雲︰“畢竟如何?”師雲︰“安置則不敢。”
    師有時雲︰“吾有大病,非世所醫。”有人問先曹山︰“古人有言︰‘吾有大病,非世所醫。’未審喚作什摩病?”曹山雲︰“攢簇不得底病。”僧雲︰“一切眾生,還有此病也無?”曹山雲︰“人人盡有。”僧雲︰“一切眾生,為什摩不病?”山雲︰“眾生若病,則非眾生。”僧雲︰“和尚還有此病也無?”山雲︰“正覓起處不可得。”僧雲︰“未審諸佛還有此病也無?”山雲︰“有。”進曰︰“既有,為什摩不病?”山雲︰“為伊惺惺。”
    問︰“如何是正修行路?”師雲︰“涅盤後有。”僧雲︰“如何是涅盤後有?”師雲︰“無洗面。”僧雲︰“學人不會。”師雲︰“無面可洗。”
    石鞏和尚嗣馬大師,在撫州。師諱慧藏。
    未出家時,趁鹿從馬大師庵前過,問和尚︰“還見我鹿過摩?”馬大師雲︰“汝是什摩人?”對雲︰“我是獵骸!甭硎υ疲骸叭杲饃洳唬俊倍栽疲骸敖饃洹!薄 硎υ疲骸耙患  浼父觶俊倍栽唬骸耙患  湟桓觥!甭硎υ疲骸叭昊氬喚饃洹!苯  唬骸昂蛻心 牆饃洳唬俊甭硎υ疲骸拔醫饃洹!苯  唬骸耙患  浼父觶俊筆υ疲骸耙患  湟蝗骸!筆υ疲骸氨舜松     蔚蒙淥  俊筆υ疲骸叭曇戎 鞜耍 尾蛔隕洌俊筆υ唬骸叭艚棠臣鬃隕洌 尷率執Α!筆υ疲骸罷吆何廾鞣襯找皇倍儐  !筆Φ筆鞭終酃     督胤  妒Τ黽搖  br />
    師後因一日在廚作務次,馬師問︰“作什摩?”對雲︰“牧牛。”馬師曰︰“作摩生牧?”對曰︰“一回入草去,便把鼻孔拽來。”馬師雲︰“子真牧牛。”
    師問西堂︰“你還解捉得虛空摩?”西堂雲︰“捉得。”師雲︰“作摩生捉?”西堂以手捉虛空勢。”師雲︰“與摩作摩生捉得虛空?”西堂卻問師︰“作摩生捉?”師便把西堂鼻孔拽著。西堂作忍痛聲雲︰“太殺拽人鼻孔,直得脫去!”師曰︰“直須與摩捉他虛空始得。”
    有時僧參次,師雲︰“適來什摩處去來?”對雲︰“在。”師曰︰“在什摩處?”僧彈指而對。有僧禮拜師,師雲︰“從什摩處來?”對曰︰“某處來。”師雲︰“還將得那個來摩?”對雲︰“將得來。”師雲︰“在什摩處?”僧彈指兩三下。
    三平和尚參師,師架起弓箭,叫雲︰“看箭!”三平擗開胸受。師便拋下弓箭雲︰“三十年在者里,今日射得半個聖人。”三平住持後雲︰“登時將謂得便宜,如今看卻輸便宜。”
    石門拈問明真︰“作摩生道即得免被喚作半個聖人?”明真便喝雲︰“這野狐精!”石門雲︰“委得也,莫弄好手。”
    師有《弄珠吟》,曰︰
    落落明珠耀百千,森蘿萬像鏡中懸。
    光透三千越大千,四生六類一靈源。
    凡聖聞珠誰不羨?瞥起心求渾不見。
    對面看珠不識珠,尋珠逐物當時變。
    千般萬般況珠喻,珠離百非超四句。
    只這珠生是不生,非為無生珠始住。
    如意珠,大圓鏡,亦有人中喚作性。
    分身百億我珠分,無始本淨如今淨。
    日用真珠是佛陀,何勞逐物浪波波。
    隱現則今無二相,對面看珠識得摩?
    紫玉和尚嗣馬大師,在襄陽。師諱道通。未睹實錄,不決生緣。
    襄陽廉師于迪相公,處分界內,凡有行腳僧捉送,無有一僧得命便殺。如是得無數。師聞此消息,欲得去相公處,眾中覓人隨師,近有十來人。師領十人,恰到界首,十人怕,不敢進,師猶自入界內。
    軍人見師來,便捉,著枷送上。師著枷到門外,著納衣便上  。相公按劍大坐,便雲︰“咄!這阿師,還知道襄陽節度使,斬斫自由摩?”師雲︰“還知道法王不懼生死摩?”相公雲︰“和尚頭邊還有耳摩?”師雲︰“眉目無障礙。貧道與相公相見,有何障礙?”相公便拋卻劍,著公衣服,便禮拜問︰“承教中有言︰‘黑風吹其船舫,漂墮羅剎鬼國。’此意如何?”師便喚于迪,相公顏色變異。師曰︰“羅剎鬼國不遠在。”又問︰“如何是佛?”師喚于迪,相公應喏。師雲︰“更莫別求。”相公言下大悟,便禮為師。
    有人舉似藥山,藥山雲︰“縛殺者個漠。”僧便問︰“和尚如何?”藥山雲︰“是什摩?”僧問︰“如何出三界?”師雲︰“你在里許多少時?”僧雲︰“如何得出離去?”師雲︰“青山不礙白雲飛。”
    南源和尚嗣馬大師,在袁州。師諱道明。
    洞山初到南源,便上法堂次。師才望見洞山,便雲︰“已相見了也,不用更上來。”洞山便歸堂。
    又去和尚處,便問︰“適來道已相見了也,什摩處是與某甲相見處?”師雲︰“心心不間斷,流入于性海。”洞山雲︰“洎錯放過。”
    洞山五日後辭師,師雲︰“有事囑  梨得摩?”洞山便禮拜雲︰“有什麼事?”師雲︰“多學佛法,廣作利益。”洞山問︰“多學佛法即不問,如何是廣作利益?”師雲︰“一物也不為即是。”洞山便住兩年矣。
    百丈和尚嗣馬大師,在江西。師諱懷海,福州長樂縣人也,姓黃。
    童年之時,隨母親入寺禮佛,指尊像問母︰“此是何物?”母雲︰“此是佛。”子雲︰“形容似人,不異于我。後亦當作焉。”自後為僧。志慕上乘,直造大寂法會。大寂一見,延之入室。師密契言關,更無他往。
    師平生苦節高行,難以喻言。凡日給執勞,必先于眾。主事不忍,密收作具,而請息焉。師雲︰“吾無德,爭合勞于人?”師遍求作具,既不獲,而亦忘小9視小耙蝗詹蛔鰨 蝗詹皇場敝 裕 韃ш居鉅印  br />
    有僧人哭入法堂,師雲︰“作摩,作摩?”僧對曰︰“父母俱喪,請師擇日。”師雲︰“且去,明日來一時埋卻。”師謂眾曰︰“我要一人傳語西堂,阿誰去得?”五峰對雲︰“某甲去。”師雲︰“作摩生傳語?”對雲︰“待見西堂即道。”師雲︰“道什摩?”對雲︰“卻來說似和尚。”
    師見溈山。因夜深來參次,師雲︰“你與我撥開火。”溈山雲︰“無火。”師雲︰“我適來見有。”自起來撥開。見一星火,夾起來雲︰“這個不是火是什摩?”溈山便悟。
    師與溈山作務次,師問︰“有火也無?”對雲︰“有。”師雲︰“在什摩處?”溈山把一枝木,吹兩三下,過與師。師雲︰“如蟲心盡!蔽剩骸叭綰問欠穡俊筆υ疲骸叭曄前き 俊倍栽疲骸澳臣住薄Jυ疲骸叭曄賭臣撞唬俊倍栽疲骸胺置韝觥!筆κ  鴟髯釉疲骸叭曇  髯硬唬俊倍栽唬骸凹  !筆Ρ悴揮鎩  br />
    有一日,普請次。有一僧忽聞鼓聲,失聲大笑,便歸寺。師曰︰“俊哉俊哉!此是觀音入理之門。”師問其僧︰“適來見什摩道理,即便大笑?”僧對曰︰“某甲適來聞鼓聲動,得歸吃飯,所以大笑。”師便休。
    長慶代曰︰“也是因齋慶贊。”問︰“‘依經解義,三世佛怨。離經一宇,即同魔說。’如何?”師雲︰“固守動用,三世佛怨。此外別求,即同魔作。”僧問西堂︰“有問有答則不同,不問不答時如何?”答曰︰“怕爛卻那,作摩?”師聞舉雲︰“從來疑這個老漢。”
    僧雲︰“請師道。”師雲︰“一合相不可得。”師教僧去章敬和尚處,見他上堂說法次,禮拜起來,收他一只履,以抽拂上塵,倒頭覆下。其僧去到,一一依前師指。章敬雲︰“老僧罪過。”
    師行腳時,到善勸寺。欲得看經,寺主不許,雲︰“禪僧衣服不得淨潔,恐怕污卻經典。”師求看經志切,寺主便許。師看經了,便去大雄山出世。出世後,供養主僧到善勸寺,相看寺主。寺主問︰“離什摩處?”對曰︰“離大雄山。”寺主問︰“有什摩人住?”對曰︰“恰似和尚行腳時,在當寺看經。”寺主曰︰“莫是海上座摩?”對曰︰“是也。”寺主便合掌︰“某甲實是凡夫,當時不識他人天善知識。”又問︰“來這里,為個什摩事?”對曰︰“著疏。”
    寺主自行疏,教化一切了,供養主相共上百丈。師委得這個消息,便下山來,迎接歸山。一切了後,請寺主上禪狀︰“某甲有一段事,要問寺主。”寺主推不得,便升座。師問寺主︰“正講時作摩生?”主雲︰“如金盤上弄珠。”師雲︰“拈卻金盤時,珠在什摩處?”寺主無對。又問︰“教中道︰‘了了見佛性,猶如文殊等。’既是了了見佛性,合等于佛,為什摩卻等文珠?”又無對。因此便被納學禪,號為“涅盤和尚”,便是第二百丈也。
    師有一日深夜睡次,忽然便覺,欲得吃湯。然侍者亦是睡,喚不得。非久之間,有人敲門,喚侍者雲︰“和尚要吃湯。”侍者便起。煎湯來和尚處,和尚便驚問︰“阿誰教你與摩煎湯來?”侍者具陳前事,師便彈指雲︰“老僧終不解修行。若是解修行人,人不覺,鬼不知。今日之下,被土地覷見我心識,造與摩次第。”師見雲岩,便提起五指雲︰“何個而也?”雲岩雲︰“非也。”師雲︰“豈然乎?”
    師有一日法堂里坐,直到四更。當時侍者便是雲岩和尚也。三度來和尚身邊侍立,第三度來,和尚驀底失聲便唾。侍者便問︰“和尚適來有什摩事唾?”師雲︰“不是你境界。”侍者雲︰“啟師︰某甲是和尚侍者。若不為某甲說,為什摩人說?”師雲︰“不用問,不是你問底事,兼不是老僧說底事。”侍者雲︰“啟師︰百年後要知,乞和尚慈悲。”師雲︰“苦殺人,老漢未造人在。適來忽然憶著菩提涅盤,所以與摩唾。”侍者雲︰“啟師︰若也如此,如許多時,因什摩說菩提涅盤了義不了義?”師雲︰“分付不著人,所以向你道,不是你問底事,兼不是你境界。”師垂語雲︰“並卻咽喉  吻,速道將來。”有人雲︰“學人道不得,卻請師道。”師曰︰“我不辭向你道,已後欺我核鎩!痹蒲葉栽唬骸笆 裼幸病!筆Ρ閌   疲骸吧в  核鎩!筆Υ褂鐫疲骸凹  幽芷 閬蟆!鄙 鬮剩骸笆   唬俊筆υ疲骸凹  !鄙 疲骸凹  筧綰危俊筆υ疲骸凹    薅  !鄙 疲骸凹妊約    薅   灰約    詡  H艏        凹   蠹  俊筆υ疲骸凹     保   鞘羌  <  湯爰     荒薌啊!筆Υ褂鐫疲骸骯湃司僖皇質  恢福 慶  塹潰看擻 韝咳耍 抻凶 薄<偃牟凰擔 嚶鋅詮  ;律獻  槲蝕溲遙骸凹炔凰擔  材θ從鋅詮  俊貝溲以疲骸爸晃 凰怠!被律獻    *首*或]。隔兩日,翠岩卻問宦上座︰“前日與摩祗對,不稱上座意旨,便請上座不舍慈悲,曲垂方便。既不說,為什摩卻有口過?”上座舉起手,翠岩五體投地禮拜,出聲啼哭。
    師教侍者問第一座︰“實際理地,不受一塵。佛事門中,不舍一法。是了義教里收,是不了義教里收?”第一座雲︰“是了義教里收。”侍者卻來,舉似和尚。和尚便打侍者,趁出院。問︰“如何是大乘入道頓悟法?”師答曰︰“汝先歇諸緣,休息萬事。善與不善,世間一切諸法,並皆放卻,莫記憶,莫緣念,放舍身心,令其自在。心如木石,口無所辯,心無所行,心地若空,慧日自現,猶如雲開日出相似。俱歇一切攀緣,貪嗔愛取,垢淨情盡。對五欲八風,不被見聞覺知所縛,不被諸境惑。自然具足神通妙用。是解脫人,對一切境,心無靜亂,不攝不散。透一切聲色,無有滯礙。名為道人,但不被一切善惡垢淨,有為世間福智拘系,即名為佛慧。是非好丑,是理非理,諸知見總盡,不被系縛。處處自在,名為初發心菩薩,便登佛地。一切諸法,本不自言。空不自言,色亦不言。是非垢淨,亦無心系縛人。但人自虛妄計著,作若干種解,起若干種知見。若垢淨心盡,不住系縛,不住解脫,無一切有為無為解。平等心量,處于生死,其心自在。畢竟不與虛幻塵勞,蘊界生死諸入和合,迥然無寄。一切不拘,去留無礙。往來生死,如門開合相似。若遇種種苦樂,不稱意事,心無退屈,不念名聞衣食,不貪一切功德利益,不與世法之所滯。心雖親愛苦樂,不干于懷。粗食接命,補衣寒暑,兀兀如愚如聾相似。稍有相親分,于生死中,廣學知解,求福求智,于理無益。卻被知解境風漂卻,歸生死海里。佛是無求人,求之則乖。理是無求理,求之則失。若取于無求,復同于有求。此法無實亦無虛,若能一生心如木石相似,不為陰界五欲八風之所漂溺,則生死因斷,去住自由。不為一切有為因果所縛。他時還與無縛身同利物,以無縛心應一切。以無縛慧解一切縛,亦能應病與藥。
    問︰“如今受戒,身口清淨,已具諸善,得解脫不?”師答曰︰“小分解脫,未得心解脫,未得一切解脫。”問︰“如何是心解脫?”師答曰︰“不求佛,不求知解。垢淨情盡,亦不守此無求為是,亦不住盡處,亦不畏地獄縛,不愛天堂樂。一切法不拘,始名為解脫無礙。即身心及一切,皆名解脫。汝莫言,有小分戒,善將為便了。有a沙無漏戒定慧門,都未涉一毫在。努力猛作早與,莫待耳聾眼暗,頭白面皮皺,老苦及身,眼中流淚,心中P惶,未有去處。到與摩時,整理腳手不得,縱有福智多聞,都不相救。為心眼未開,唯緣念諸境,不知返照,復不見道︰一生所有惡業,悉現于前。或忻或怖,六道五蘊現前。盡見嚴好。舍□舟船車輦。光明現赫為縱自心貪愛,所見悉變為好境,隨所見重處受生,都無自由分。龍畜良賤,亦總未定。”
    問︰“如何得自由?”師答曰︰“如今對五欲八風,情無取舍。垢淨俱亡,如日月在空,不緣而照。心如木石,亦如香象截流而過,更無疑滯。此人天堂地獄不能攝也。又雲︰“讀經看教語言,皆須宛轉歸就自己。但是一切言教,只明如今鑒覺性,自己但不被一切有無諸境轉,是故導師,能照破一切有無境,法是金剛,即有自由獨立分。若不能任摩得,縱今誦得《十二圍陀經》,只成增上慢,卻是謗佛,不是修行。讀經看教,若準世間是好善事,若向理明人邊數,此是壅塞人。十地之人不脫去,流入生死河,但不用求覓知解語義句。知解屬貪,貪變成病,只如今俱離一切有無諸法,透過三句外,自然與佛無差。既自是佛,何慮佛不解語?只恐不是佛,被有無諸法轉,不得自由。是以理未立先,有福智載去,如賤使貴,不如于理先立。後有福智,臨時作得,捉土為金,變海水為甦酪,破須彌山為微塵,于一義作無量義,于無量義作一義。自余化緣終始,備陳實錄,敕謚大智禪師大寶勝之塔。
    魯祖和尚嗣馬大師,在池州。師諱寶雲。
    機格玄峻,學徒來參,面壁而坐。問︰“如何是言不言?”師雲︰“汝口在什摩處?”對雲︰“某甲無口”。師雲︰“將何吃茶飯?”自後洞山代雲︰“他不饑,吃什摩?”問︰“如何是諸佛師?”師雲︰“頭上寶蓋生者不是。”僧雲︰“如何則是?”師雲︰“頭上無寶蓋。”
    南泉和尚到,師便面壁而坐。南泉以手拍師背,師雲︰“你是阿誰?”泉雲︰“普願。”師雲︰“如何?”泉雲︰“也尋常。”師雲︰“汝何多事?”
    南泉有一日看菜園,南泉把石打園頭,僧回頭看是師,其僧具威儀禮拜,便問︰“和尚適來豈不是驚覺學人?”南泉便蹺足雲︰“驚覺則且置。任摩時作摩生?”其僧無對。南泉教僧︰“你去魯祖處。到彼中,便有來由。”
    其僧辭南泉,便去魯祖處。師才見僧來,便面壁坐。其僧不在意,卻歸南泉。南泉問︰“到魯祖處摩?”對曰︰“到。”泉曰︰“回太速乎?”對曰︰“魯祖和尚才見某甲,便面壁坐。所以轉來。”南泉便雲︰“王老僧初出世時,向你諸人道︰‘向佛未出世時體會,尚自不得一個半個。’是伊與摩驢年得一個半個摩?”
    安國和尚拈問雲居︰“魯祖過在什摩處?”被南泉呵責,雲居便呵。安國出聲啼哭,雲居雲︰“卻成贊嘆。”安國從此止哭。
    保福拈問長慶︰“魯祖有什摩切峻處,招得南泉此語?”長慶雲︰“退己進于人,萬中無一個。”長慶舉此因緣雲︰“他家面壁坐,有個摸索處。忽然堂堂底坐,你向什摩處摸索?”
    僧問龍泉︰“只如怡山與摩道,意作摩生?”泉雲︰“持聾得啞。”
    高城和尚嗣馬大師,師諱法藏。未睹行錄,不決化緣終始。師有歌行一首︰
    古人重義不重金,曲高和寡勿知音。
    今時志士還如此,語默動用跡難尋。
    所嗟世上歧路者,終日崎嶇枉用心。
    平坦啃檀不肯取,要須登險訪樁林。
    窮子舍父遠逃逝,卻于本舍絕知音。
    貧女宅中無價寶,卻將秤賣他人金。
    心無相,用還深,無常境界不能侵。
    運用能隨高與下,靈光且不是浮沉。
    無相無心能運曜,應聲應色隨方照。
    雖在方而不在方,任運高低總能妙。
    亦無頭,復無尾,靈光運運從何起。
    只今起者便是心,心用明時更何你。
    不居方,無處覓,運用無蹤復無跡。
    識取如今明覓人,終朝莫慢別求的。
    勤心學,近叢林,莫將病眼認花針。
    說教本窮無相理,廣讀元來不識心。
    了取心,識取境,了心識境禪河靜。
    但能了境便識心,萬法都如闥婆影。
    勸且學,莫為師,不用登高向下窺。
    平源不用金剛鑽,劍刃之中錯下錐。
    向前來,莫人我,山僧有曲無人和。
    了空無相即法師,不用綾羅將作幡。
    可中了,大希奇,大人幽邃不思議。
    自家壞卻真寶藏,終日從人乞布衣。
    取境界,妄情生,只如水面一波成。
    但能當境無情計,還同水面本來平。
    應大軀,應小軀,運用只隨如意珠。
    被毛戴角形雖宙,能應之心體不殊。
    應眼時,若千日,/修像不能逃影質。
    凡夫只是未曾觀,那得自輕而退屈。
    應耳時,若幽谷,大小音聲無不足。
    什方鐘鼓一時鳴,靈光運運常相續。
    應意時,絕分別,照燭森羅長不歇。
    透過山河石壁間,要且照時常寂滅。
    境自虛,不須畏,終朝照燭無形對。
    設使任持浮幻身,運用都無舌身意。
    師又集《大乘經音義》,流通流藏矣。
    章敬和尚嗣馬祖,在長安。師諱懷暉,姓謝,泉州同安縣人也。
    有僧持錫到,繞師三匝,振錫而立。帥雲︰“是,是。”其僧無對。長慶雲︰“和尚佛法心何在?”此僧又到南泉,繞師三匝,振錫而立。南泉雲︰“不是,不是。風力所轉,終歸敗敗。”僧雲︰“章敬和向某甲道是,和尚因什摩道不是?”南泉雲︰“章敬則是,汝則不是。”長慶代雲︰“和尚是什摩心行?”
    問︰“心法滅時如何?”師雲︰“郢人無污,徒勞運斤。”有人舉似洞山,洞山雲︰“雖然如此,須親近作家始得。”僧雲︰“此意如何?”洞山雲︰“須運斤始得。”僧雲︰“向什摩處運斤?”洞山雲︰“不到處。”
    師到興善大徹禪師處,禪師問︰“從什摩處來?”師雲︰“從天台來。”禪師雲︰“天台高多少?”師雲︰“自看取。”雲居進雲︰“盡眼看不見時,又作摩生?”自代雲︰“異于世間。”
    師契大寂宗教,緇儒奔趨法會,自以道響天庭,聞于鳳闕。元和初,奉徵詔對,位排僧錄首座已下。聖上顧問,僧首對雲︰“僧依夏臘。”僧當時六十夏,敕奉遷為座首。對聖上言論禪門法教,聖顏大悅。殷敬殊常,恩澤面臨,宣住章敬寺。大化京都,高懸佛日,都城名公,義學覽集,擊難者如雲。師乃大震雷音,群英首伏,投針契意者,得意忘言。
    元和十三年戊戌歲,十二月二十一日遷化。敕謚大覺禪師大寶光之塔。長沙賈島碑銘曰︰“實姓謝,稱釋子,名懷暉,未詳字。家泉州安集里,無官品,有佛位。始丙申,終乙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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